新冠肺炎带给我们的启示和机会 | 李方悦

Original Clara 非常悦分享 2023-09-06

2020年的春节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消毒药水的味道。

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，从蝙蝠和让人难以置信的野味盘中餐，演变成一场黑天鹅事件和席卷全球的世界危机Global Emergency。Kobe和他的二女儿的空中失事，使巨星的陨落来得毫无预兆和令人心痛。中国人或在家中禁闭，或在全球避难。2月开始，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突发和危机事件通知后，几乎所有的国家，都对持中国护照的人，关上了大门。几乎所有的中国人，都成为了不受欢迎的对象，惶惶不可终日，无人可以幸免。

我们预测了2020年将会是艰难的一年，甚至是比以往十年相比更艰难的一年，但是我们完全没有想到，经历了一个春节，就变成了这样！

我们谁都没有想到，一个全新的十年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打开。

但是，所谓“不确定性”的正确含义，不应该就是这样吗？即完全无法想象和没有预料的事情，发生在我们身边。这也就是近几年我们经常提到的VACU时代，我们的时代充满了多变性（V-Volatility）、模糊性（A-Ambiguity)、复杂性（C-Complexity）和不确定性（U-Uncertainty），已经成为我们每个人和每天都必须面对的现实。

一时间，恐慌在空中弥漫，谣言在网上流窜，恐惧和焦虑充满了每个面具（或者是口罩）背后。各种形式的孤立、隔阂、自保和抛弃，大行其道。当一个社会缺乏价值观的共识，缺乏个人意识和独立思想，对多元价值的理解和尊重，它很容易滑向歧视和偏激，具有一种盲目和自我毁灭的冲动。

很显然，从社会治理和个人管理，我们都没有准备好。

面对危机和重大灾难，不同的人和企业，体现出截然不同的精神气质和态度，而这种态度和接下来的行为，决定了这个企业和人是谁，和它在人生中的高度。

2003年的非典，由于大家都不敢出门，刘强东把中关村的实体店铺搬到了线上，成就了今天的京东。而马云的阿里巴巴，看到了C端购物的需求，顺势创立了淘宝。

此前，阿里巴巴的业务主要是toB，个人零售尚未全面启动。非典发生后，马云敏锐地觉察到，网络零售将成为人们的刚需，阿里巴巴有必要推出面向C端的业务。

但是他的想法被公司高管激烈反对。高管们觉得，以阿里一个成立才四年的创业公司，不可能竞争过全球排名第一的电商巨头，来自美国的eBay。

但是马云不为所动。他组建了一个六个人的秘密研发小组，在阿里创业圣地湖畔花园，紧锣密鼓地开展工作。

5月10日，淘宝上线了。打开页面醒目地写着：“纪念在‘非典’时期辛勤工作的人们。”

由于被隔离，马云等都没法到现场去主持上线仪式。他在自己家中，举起酒杯遥遥祝福：“保佑淘宝一路顺风。”

此后，淘宝的发展，果然一路顺风，很快就打败了eBay，成为国内第一，并发展为今天无比巨大的淘宝帝国，几乎成了中国零售电商的代名词。

阿里巴巴的前CEO卫哲曾经评论：没有遇到‘非典’，可能阿里巴巴就没了，‘非典’给阿里巴巴作了最大的推广，当时是每个人被迫都必须要用互联网的。

而《沸腾十五年》的作者林军则认为，2003年非典，最受益的公司是阿里巴巴，其对阿里巴巴的影响不仅在于让电子商务加速推进，更在于让阿里巴巴获得内部凝聚力的高度统一，阿里巴巴借此完成了自己从优秀到卓越的内部跃迁。

所以，每一次大波折，都会倒下一批人，新站起来一批人，这就是历史的铁律。

在奥雅发展的二十年的过程中，我们经历了多次危机，2003年的非典只是其中的一个。在非典最盛行的时候，飞机场安检都不用排队。一次，我和司机老郑坐在车上，看着空无一车的广深高速，为中国的经济深深感到担忧。

2008的市场萧条，当深圳南山区的领导来到南海意库看望企业的时候，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收到一分钱。当时连国际大公司都在裁员，我们还在咬咬牙，利用这个时期，吸纳一批优秀的设计人员，奠定了接下来十年发展的基础。上海公司的公建设计团队，就是从那时开始的。

2012年政府调控，大半个公司都在做一个芜湖中央公园项目。我第一次开口向招商的郑总求助，郑总听说连奥雅都没有项目了，马上凑了凑，给了我们四个项目，虽然不大，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。

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小故事，我们都挺了过来，而且无一例外，我们每次都把危险和不确定性变成了机会。

说回到非典，在那个人迹寥落的时代，诞生了一群被称为SARS Baby的孩子，我们家老二就是其中之一。

李思远 William Li

所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，或者Novel Corona Virus，不管这个名字多么令人恐惧，我坚信，它当然也会很快过去。

在这篇内部的给同事们的文章中，我不想去讨论如何避免感染，洗手和带口罩的方法和重要性（因为已经有太多的文章），以及病毒的发展趋势（因为我对它也一无所知），我希望我们改变一个话题，叫做新型肺炎带给我们什么启示和机会？

在奥雅发展的二十年的过程中，我多次思考和希望我们的工作模式，不应该受到空间和时间的限制，应该是以项目和任务为中心，有效组织一切最适合的资源，为客户和项目创造价值。我一直坚信，创造性的工作应该是无边界的，城市的限制，分公司的所在地，都不应该成为不能合作和交流的原因和借口。

社会越发达，人的独立性就越强，未来是个体崛起的时代，人与人的协作性也会加强，线上协同工作，是未来工作的趋势和主流。如果疫情持续两三个月，就会有大量人群习惯在家里和线上办公，而各种支持线上办公、视频会议、云平台的软件，也会应运而生，提供快速解决方案。

受我之前所在公司四大事务所普华永道的影响，我一直希望建立一个平台，像一个Virtual Reality，一个虚拟的工作空间和平台，即无论你是在成都，还是在武汉（必须有武汉），或者在西安，你都感觉这个人就在你的身边。我仍然记得，我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，在温哥华的办公室，可以在线和伦敦的同事沟通的惊喜感和神奇的感觉。我坚信我们一定有一天可以实现这一理想，而这场疫情可能就使这一理想又向前推进了一步：因为有了需求。

去年我们在巴厘岛旅行的时候，接触到一个新的概念，叫互联网游牧民，the digital normad. 它讲的是，很多世界各地的人到达巴厘岛之后，因为这个神奇的太平洋热带岛屿的风情和气候，丰富迷人的当地文化和艺术，友好和善的村民，彻底爱上了这里，就在当地住了下来。与此同时，他们仍然需要工作，很多仍然继续从事他们之前的职业，广告创意也好，平面设计也好，翻译写作也好。你很难知道，你在美国看到的一个广告文案，其实来自于南太平洋的一个海岛。当地还有一些开发项目，或者社区，也是用同样的概念，有点像共享办公的空间，来自于世界各地的人，都可以在这个空间坐下来，开始工作，他们可能是在为美国硅谷写代码，也可能为法国的一个客户提供VI视觉文案，也可能澳洲的客户提供古董家具制作和选择，与此同时，这些游牧民之间，可以成为朋友，甚至建立新的合作。他们的生活空间，和工作的空间，完全脱离，毫无关系，他们在互联网上自由行驶，就像一群幸福的游牧民一样。

在乌镇横港，我们的美丽乡村建设和运营管理项目，近期我们就给政府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，希望给横港的发展建立一个更扎实的根基。我们提出了建立中国第一个互联网游牧民社区的创想。考虑到乌镇的全球互联网大会永久会址的背景，我们觉得这一定位特别契合和令人兴奋。我们预测，中国的未来，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（不仅仅是年轻人）会选择住在乡村，不仅仅是度假，猎奇和怀旧，而是生活，工作，并建立一个健康的，生生不息的真实的社区。互联网和移动办公的普及，使这一切成为可能。

其实，在星巴克的创始人霍华德·舒尔茨，创立星巴克的时候，他已经看到了这种巨大的需求。他认为，社会需要一种“第三空间”，独立于家和办公室之外的，可以使人更加灵活和自由地开展工作。在这样的第三空间里，人的想象力更加活跃，创造性更加强大，因为根据心理学家和脑专家的研究，“非正式的”办公空间和交流，是灵感和创新的前提条件。

去年我们在爱丁堡的时候，看到无数的游客，停留在大象咖啡馆（ The Elephant House）前拍照，那是哈利波特的作者JK Rowling在出名前写作的地方。我也走进那间咖啡馆膜拜了一圈，看着落地窗前的窗帘，想象JK Rowling 坐在窗前思考和写作的样子，那个时候应该是没有这么热闹吧？

大象咖啡馆（ The Elephant House）

所以，没有办公室的办公，不仅不是一件坏事，可能还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，不仅不是没有可能，可能还能创造出有如哈利波特这么伟大的作品。

因此，在这个非常的时候，我希望我们可以提出远程办公和弹性办公的理想，并迅速建立远程办公流程。

远程办公的理想虽好，但是也是最能考验员工自律性和主观能动性的时刻。管理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。没有了打卡和考勤的管理，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工作了呢，还有，怎么证明他工作了八小时呢？所以，从这里，我们就可以看出，在办公室里一起办公，不是必须，而是在管理上成本比较低，和有效的一个手段而已。

那么，在线办公和弹性办公的前提是什么呢？

第一，自主性和热爱。我们可以想象JK Rowling不是因为坐在咖啡馆，就可以写出传世的作品，因为每天坐在咖啡馆的人很多。

第二，职业性和诚实。工作了三小时，就说三小时，工作了五小时，就说五小时，做了就是做了，没做就是没做，而不需要别人监督和管理。我们必须说，中国职场的职业性和守信，与发达国家还有非常大的距离。因此，打卡在中国，是一项不得已而为之的，但是非常有效的制度。

第三，在线办公的技术支持和管理支持。在线办公，呼唤云计算、大数据，和宽带基础设施的充分支持，可以保证信息安全，保护公司知识产权和客户内部信息，并可以有效衡量工作效率和质量的工作方法。

这三点，对有效的在线办公和弹性办公，缺一不可。在线办公，是一个信任制度，一旦信任被打破，这个制度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。

奥雅是一家有特殊精神气质的公司。从疫情开始到现在，不断有我们的同事们在工作群内分享、安排着不同方面的事务，所体现出来的淡定，勇敢，乐观和敬业，令我感动和欣慰。

像宝章总说的，"今天比任何时候，都需要宽容和冷静，更需要通过讨论和共识，自我管制，共同找到“利人利己”的方法，相互帮助，共渡危机"。